等到所有人都起飞了,甲板上的空气突然间却突然变得莫名其妙地轻松了起来。所有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都突然不见了,只留下几个甲板工作人员和负责防空火力的那几位老奶奶,那几位老奶奶现在正在悠闲地听着广播,打着毛衣。
我看了看天空,两队人很快就要接近了。可是突然间,有什么事儿不对劲。
“马上就要开战了!大家做好最后准备!检查机枪是不是已经打开!”我听到老奶奶的收音机里传来了邦尼镇长的声音。
“准备好了!”其他飞行员的回答声也从收音机里传来。
“好!准备!开火!”我听到邦尼镇长下达了指令,紧接着,收音机里传来了一阵机枪发射的声音。然后……在不远处的天空中,一架飞机拖着长长的火焰坠落了下来。
“邦尼被击落了!”收音机里发出一阵惊呼,听起来像是劳勃。
“别怕,他不会有事儿的。你看,他打开降落伞了。”另一个人回答。我朝前方看去,看到邦尼镇长打开了降落伞,一路降落到地面,他的飞机被摔成了碎片儿。
“这是谁干的?”劳勃继续问。
“你是新来的吧?”对方笑了笑,问劳勃,“通常邦尼后边只会飞一个人,而且每一次他都一定会把邦尼妥妥地击落。之前邦尼警告过他,可是……你知道是谁了吧?”
劳勃发出一声哀怨的叹息,然后说:“好吧,我知道了。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对面发出一声苦笑,“赶紧掉头往回飞吧,英国人已经冲过去了。”
我再一次看了看天上,英国人的飞行队已经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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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换一个频道听听。”踢牙奶奶兴奋地抿了抿嘴唇然后又舔了舔,好像等着一顿大餐似的,特别的兴奋。她拨动了一下收音机的频段,然后另一个声音出现在了收音机里。
“我们好像冲过了美国人的防线,詹姆斯上尉。”一个操着浓重的威尔士口音的人说。
“你说得很对,这些美国人像之前每一次一样,胡乱来一通,结果还没等动手就把自己人打下去了。”詹姆斯上尉(一个伦敦腔)回答,“不过绅士们,我们干得很不错,我们已经把那些美国白痴给甩在了后边。接下来就是直面他们的领地了。”伦敦腔詹姆斯上尉继续说,“绅士们,还记得我们每次都怎么做么?”他问道。
“当然知道,詹姆斯上尉,不用您说我们也清楚。”收音机那边传来了一阵轻松的笑声,“只是这样做虽然很好,可是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处理掉那一个负责防空的老太太,然后再说?”
“绝对不可以,威廉!”詹姆斯上尉发出了严厉的批评,“虽然是战场,可是绅士最需要注意的就在于此:我们是来和战士打仗的,而不是和手无寸铁的老人和孩子。”詹姆斯上尉再一次用他浓厚的伦敦腔警醒身边的战友。
“手无寸铁?”收音机那边笑了起来。
“你有什么异议么?鲍勃先生?”詹姆斯上尉不满地问。
“没……没有。”那个叫做鲍勃的人回答,“只是……随您的便吧,只是这次您最好注意一点。”
“很好!就要到了!做好俯冲的准备!”詹姆斯命令道。
“好戏!”踢牙奶奶变得兴奋起来,不停地搓着双手,然后把手放到了防空机枪上。
“做好准备,姐妹们!我们要来迎接我们的‘英国绅士’了!”她大声说。
一转眼间,英国人已经飞到了我们的上空。踢牙奶奶和她的防空队也做好了迎击的准备,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们不会就这样被打成筛子吧?”我问唐娜。唐娜却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哦……好吧……”我叹了口气。
“总觉得会有好戏看。”唐娜回答。
英国人的飞机已经飞到了我们的上空,就在我还在走神的一瞬间,他们的飞机就俯冲了下来。我心中已经,心想:这次肯定是完蛋了,于是下意识趴在了地上。可是让我惊奇的事情发生了:这些英国人不但没有投炸弹,甚至连枪都没有开,只是做了一个俯冲,然后就拉升起来了。
“愚蠢的英国佬!吃我机枪啦!”我听到踢牙奶奶愤怒而疯狂的吼声,以及一连串机枪喷射子弹的声音。等我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到两架英国飞机拖着长长的火焰尾巴,径直冲向地面,飞行员的伞包打开,飞机就撞在地上爆炸了。我们的飞机紧随其后,在一阵慌手忙脚后,终于重新跟了上来。
“损失了什么?”收音机里,威廉问道。
“两架飞机。”另一个声音回答。
“其中包括詹姆斯上尉么?”威廉继续问。
“呃……很不幸。我们的詹姆斯上尉也包括在其中。”那个人回答。
收音机里传来了一阵好像是威廉正在用威尔士土话骂娘的声音,可是很快,威廉就恢复了冷静。
“早就告诉过他要处理掉防空火力……”威廉小声嘟囔说,“不过别管那些了!绅士们!准备开始战斗!美国佬已经从背后追上来了!”
“明白!”英国的众人回答。
“就先听到这儿吧。”踢牙奶奶心满意足地关上了收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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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发生的事儿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因为那简直就是一场既滑稽又狂野,让人神魂颠倒又为之尖叫、提心吊胆,有如坐过山车一样,疯狂而又糟糕的梦。
在萨拉托加镇的上空,两个仇家——美国人和英国人,终于相遇了。“仇家相遇,分外眼红”,这句话一点也不假。两拨人丝毫不顾及自己曾经都是同一个祖宗生的,刚一个照面就在天上扭打成一团,用一个比喻来说:就好比在空中进行着一场二十多个会飞的蒙古摔跤手同时进行的摔跤大赛。双方使尽了浑身解数,也难分胜负。两拨空军在天上扭打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敌我。不时有英国人的飞机向下俯冲,企图射击甲板上的活体目标,可是后边却被更快的美国人追上,而那个美国人后边,还跟着另一个更快的英国人。
踢牙奶奶可是乐坏了,一边打开收音机,一边朝着天空倾泻着她防空机枪的子弹,不一会儿功夫,就有机架不走运的战斗机被踢牙奶奶击落,当然,英国人和美国人对踢牙奶奶来说并不重要。
天空中飞落下来的,除了子弹,还有许多别的东西——砖头、碎了的啤酒瓶、老虎钳、皮搋子、马桶盖、假牙、保龄球……以及一切你想得到的和想不到的东西,在这个时候都随着吹过萨拉托加镇的风,如下雨一般从天上落下,正正地砸在甲板上。
很显然,战斗的激烈程度已经不再是“白热化”这个简简单单的词可以形容的了而就在这档口,一枚炸弹落在了甲板上轰然爆炸,而且还引起了大火。所幸的是,火被及时扑灭了。
“暴汉!你又来老一套!”我听到邦尼镇长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来。
“呃……闯祸了……”暴汉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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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收摊了,老姐妹们!”踢牙奶奶突然下达了一个命令。
“收摊?”
我正在想这事什么意思,可是就在我刚要回过神来的一瞬间,踢牙奶奶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变得又狰狞,又疯狂,并且开始发出一阵阵怪笑。
“让我们来好好干一场!”
踢牙奶奶大笑着,开始操纵者防空机炮无差别地超天空喷射愤怒的子弹,那样子好像是要复仇一般。
在经历了十五秒的时间后……天空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我朝不远处看去,只见刚刚还生龙活虎的战斗机,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块块碎片……
“好了,小伙子们,别站着了。”踢牙奶奶从防空机炮跟前站了起来,“我们去收拾战利品,还有抓一些战俘。”她对我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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